夜深,三更刚过。
萧元彻的旧漳校场之内,黑压压的站着一千多的憾天卫。
头前黄奎甲,一身乌金战甲,手中执着一双乌金铁戟,胯下乌骓神驹,宛如战神。
身后一千憾天卫,皆着乌金甲,执黑色镶红边的战旗,胯下清一色黑马,马低嘶声声,旌旗猎猎,气势昂然,憾天有威。
只是黑潮正前方,黄奎甲的左侧,却凸显出一匹白马。
马上一员少年将军,银盔素甲,白袍长枪,傲然于阵前,肃杀无双。
很多憾天卫的人都不认得,但看自己的都督黄奎甲并未怠慢于他,便在心中默认了这白袍少年将军该是这次摧毁沈济舟据点的另一位主力将军了。
此人不消说,苏凌力荐的——林不浪。
其实最开始苏凌请命去找林不浪时,林不浪并不愿意前去,他对萧元彻的印象谈不上好,当然也不至于厌恶。
他心中想着只安安心心的做苏凌的亲卫便心满意足了,至于立不立功,升不升官的,他根本不在乎。
苏凌劝他了半晌,他仍旧执意不肯前去,最后苏凌说了个口干舌燥,只得一瞪眼,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没商量!
林不浪这才点头应了。
苏凌见他答应,这才拍拍他的肩头告诉他,不要小看此次行动,可能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不浪,我知道你对丞相不满,但是奎甲打仗可以,但若遇到事情,却是莽撞的主,奎甲大哥人不错,咱们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
林不浪这才不说什么,在教校场临时找了一杆长枪,骑了白马,它牵制旧漳军马,还有既是临时据点,所屯驻的敌兵自然不多,何必急于今夜就要拔掉它,完全可以等明日白天再说。”
林不浪顿了顿方道:“因此,不浪断定,这定然不是普通据点那么简单......”
苏凌点头,拍拍林不浪的肩膀道:“我兄弟,可当帅才也!不错,那* 本不是什么据点,我之前已然告诉你了,那里唤作麒尾巢,其真正的用处,乃是沈济舟大军所有粮草辎重囤聚之地啊!”
林不浪的表情并不意外,点点头道:“公子之前渤海一行,还有逼反那许宥之,为的就是此处罢!”
苏凌正色道:“不错,我布局日久,为的就是今夜一战,所以不浪啊,此一战非常重要,关系我之计策成败,奎甲大哥勇猛有余,武力绝伦,但是就是有些......”
苏凌和林不浪皆笑了笑,苏凌又道:“因此,若只他去,一旦有个不可测的事情吗,定然不好应对,只有派你去,我才放心。你年纪虽小,但心思缜密,我才将此重任托付给你!”
说着,苏凌朝着林不浪一拱手道:“不浪啊,此一战,只许胜,不许败!不仅要占了麒尾巢,还要亲自将那里的粮草一粒不少的转运到旧漳,方尽全功!不浪,事关重大,我相信你,你也要争气,让萧元彻,还有那些武将们看看,我苏凌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绝不是混吃混喝之辈!你可明白?”
林不浪这才神情一肃,轰然点头道:“公子放心,不浪必不坠公子名头!”
苏凌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压低了声音道:“方才许宥之的话中,我隐隐觉得此事,并不会那么简单,若是在途中你......你可这般这般行事......当然,你自己也可随机应变......”
林不浪细细听了,忽的无奈一笑道:“公子,这个倒不是不浪有意推脱,这憾天卫从上到下,都只认他们的都督奎甲大哥,我如何能指挥得动呢?”
“这个好办......”
苏凌还未说完,忽地眼前一个大黑脑袋凑了过来,牛眼一瞪,嘟嘟囔囔似不满道:“苏小子、林小子你们俩在那里嘀嘀咕咕个什么,是不是又没什么好话,编排俺老黄呢!主公都已经下了开拔令了,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干啥......”
苏凌暗笑,正说这个大爹,他就凑过来了,省的自己在叫他。
对于黄奎甲这样的,十个捆一起也不如苏凌一个人心眼多,苏凌应付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苏凌故意装得十分郑重,朝黄奎甲正色道:“黄奎甲,丞相密令,还不认真听了!”
他忽然来这么一下,还真就把这黑大汉唬住了,慌得黄奎甲就要跪听。
苏凌怎能让他真跪,忙上前一把将他拽住道:“奎甲大哥甲胄在身,无须多礼,就站着听罢!”
黄奎甲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这才乐呵呵道:“还是苏小子不见外,体恤俺甲胄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