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溯在屋顶独坐了一整晚,周遭寂静无声。夜空仿若一块黯淡的幕布,不见繁星闪烁,她静静地凝望着方圆百里的一切,望护好墨卿。
墨卿不再纠结于对风溯的怀疑,身处这静谧安然之所,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弛,很快便沉入梦乡。万籁俱寂,唯有夜色深沉。
再次睁眼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即将破晓。经过这一夜的休憩,她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元气渐渐恢复。但像是心底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墨卿顾不上整理衣衫,匆匆推门而出,急切地寻找风溯的身影。
冲出门,却不见风溯的踪迹
她急忙向上望去,只见风溯仍在此处静视着。她察觉到了墨卿的目光,转视向她,微笑道,
“姐姐起的如此早,不要着凉,我去拿件衣物。”话语间她落到地上,正转身准备进屋,可墨卿却抓住了她的手,风溯蓦地回头,满是惊愕,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经过昨晚的深思,墨卿已然发现,风溯是她这几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全心全意待她的人。与天庭之人相交,必小心对待,虽说有性情豪爽之人,可一切掌管权,位于帝君之下。后来她也逐渐淡漠。但唯有一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可上次见面,已是数百年前......
相反,风溯使她安全感贯彻着全身,这是紧绷着几百年来的她最为放松的一次,可......天帝命她铲除一切之鬼,“这似乎太狭隘了。”
她默默想道。
墨卿感受到风溯身上传来的淡淡草药香,混合着清晨露珠的清新,让她感到安心。
只见墨卿眼皮微微下垂,不敢直视她,可那靛色的瞳中透出的尽是怯懦,脸颊微微发红。与往日那淡漠的脸截然不同。墨卿** 微起,说道,
“还请阿溯莫要离开,与我一起共度这破晓时分。”她头低的更深了,她怕风溯会无情的拒绝她,她现在已不得不承认,她有些依赖墨卿,
风溯听闻,她轻轻一笑,道
“稍等,我去拿件衣物。”
墨卿静静地凝视着天边,那里已悄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风溯脚步匆匆,手中拿着一件带着细密绒毛的薄衣,动作轻柔地披在墨卿肩头,随后,又细心地将盘扣一一扣好。坐到墨卿身边,共度这破晓时分。
墨卿将头倚靠着墨卿的肩头,观望着远处。
抬眼望去,日光为云朵晕染出丝丝绯色,恰似轻柔薄纱披于天际,云絮悠悠,自在漂浮。苍穹澄澈,碧空如洗,无垠的湛蓝无边无际地舒展着。纵目远眺,远方虽一片萧索荒芜,大地了无生机,枯木败草在风中瑟缩,却也无损此刻这份独有的宁静与美好。
“若一直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她轻微感叹着,向风溯靠拢的更为紧凑。风溯轻轻抱住她。
此刻,破晓的微风,裹挟着丝丝清寒,宛如一双轻柔的手,轻轻触碰二人的面庞,又似在他们耳畔私语。
刹那间,天边晨曦喷薄,暖橙色的光瀑自天际倾洒而下,如同一支细腻的画笔,为他们周身细细勾勒出熠熠生辉的金边。两人伫立其中,仿若自万丈光芒中走来,周身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令人移不开眼。
蓦地,墨卿下定了决心,道
“我身体已好,阿溯,我想出去走一遭,你可否愿随我去?”她仰头望向风溯,眼眸恰似澄澈幽潭,那一抹靛蓝深邃而迷人,其间闪烁着熠熠光芒,满是期待与欣喜。
“姐姐去哪,我便在哪。”她浅浅一笑,眼中满是柔光。风拂起她那乌黑的长发,在空中轻盈飘逸。
“那即刻起,我们启程。”墨卿嘴角轻扬,绽出一抹莞尔笑意,而后轻盈起身,顺势牵起风溯的手,向着远处奔去。熹微的晨曦倾洒而下,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闪烁着细碎的光。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越来越小。
“若世间不留我,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阿溯,你且在这里等我。”话语落,她轻踏土地,向上空飞去。
二人飘落至天庭大门前,一座巍峨玉门矗立眼前,晶莹剔透的门体深深嵌入两侧的仙壁之中。玉门周身氤氲着袅袅仙气,那光芒柔和而温润,似有若无地闪烁流动。丝丝缕缕的白云,在玉门四周自在漂浮、缱绻萦绕,如梦似幻。
“何人擅闯!?”玉门处,两名身着蓝衣的守卫,神色骤变,厉声怒喝。可待他们目光触及来者是墨卿,刹那间,脸上的凶狠转为惊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求饶: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云烟大人,还望大人海量,饶过小人这遭,莫要责罚。”
“无妨。”墨卿神色淡漠,声音清冷如霜,吐出的字眼仿若裹挟着冰寒之气。她眼眸犀利如鹰,目光扫过跪地求饶的守卫,不带一丝波澜。说罢,她莲步轻移,缓缓向前走去,身姿优雅却又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留下两名守卫在身后暗自松了口气,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