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溯处]
风溯忽然感到不安——有一预感告诉她,墨卿出了她的领地。
刹那间,风溯原本沉静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惶。她来不及多想,素手一扬,周身灵力涌动,轻盈的身姿,瞬间悬于半空。
风溯闭眼凝神,周身的灵力仿若灵动的丝线,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细密地编织起一张无形的网,试图捕捉到墨卿留下的任何一丝气息。
就在灵力延伸至领地边缘的刹那,风溯猛地睁眼,眼中寒芒一闪。
她敏锐地察觉到,灵力所触之处,有一处泛起了异样的波动,那股原本顺畅的灵力微波竟在此处被硬生生地阻隔。
风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笃定的笑意,她无比确信,墨卿,一定就在那里。
转瞬之间,风溯已抵达目的地。然而,映入她眼帘是静静端坐于此的桓殇。
桓殇敏锐捕捉到了风溯的气息。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直直注视着风溯,轻声开口,
“你心里大概也清楚,在那次惨烈的大战中,她灵力遭受重创。眼下,只有在这山洞里,她的灵力才得以慢慢修复。”
风溯闻言,周身气息微微一滞,却并未作答,只是目光愈发凝重,紧紧盯着桓殇。
察觉到风溯的戒备,桓殇也不恼,微微仰头,望向高远的天空,悠悠长叹一声,
“如今这看似安宁太平的世道,谁又能料到能维持几时呢?说不定,转瞬之间就会轰然崩塌,化为泡影。”
她抬眸看向风溯,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轻声劝道,
“你此刻先行离开,才是最为妥当的。”见风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解释,
“实不相瞒,在这段时日里,她或许有恢复部分记忆的可能,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一旦成功,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她顿了顿,又言,
“旁人只当她记性欠佳,行事糊涂,可又有谁能看透,这其实是上天强加给她的宿命,躲不开,逃不掉。”
微风轻拂,一片花瓣打着旋儿悠悠飘落,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桓殇摊开的掌心。她垂眸凝视着那片花瓣,眼神中交织着悲悯与无奈,声音不自觉染上一丝怅惘。
风溯闻此,心中也不免得一揪。
桓殇神色平静,目光望向远方,缓缓开口,
“据我所知,后日神界将举行盛大的一节。在这个节日里,神界的诸多秘藏将会现世,说不定会有能够帮你寻的关键之物,我私心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缘。但你也清楚,神界等级森严、规矩繁杂,踏入其中便如置身险地。去或不去,全凭你自己定夺,我绝无干涉之意。”
风溯径直离开——她心里已下决定,去探寻一番。
节日前一天,她来到邻近一座繁华都市。这里和洛城全然不同,街道上车水马龙,街边店铺林立,招牌在日光下闪烁,行人步履匆匆又神色鲜活,处处透着蓬勃的烟火气。
风溯冷眼望着眼前的景象,街市上人群如织,孩童嬉笑奔跑,摊贩高声叫卖,一片太平祥和。她的眼神却冰冷至极,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中满是嘲讽,
“他们竟对战争的阴影毫无察觉,还这般沉浸在虚假的安宁里。天庭的掌权者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实在是可悲。”。
在这神界之中,无数神祇或威严庄重,或仪态万方。可于风溯心中除了墨卿,其余众人在她眼中皆如尘埃。
她身姿傲然,神色淡漠,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唯有提及墨卿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别样的温柔——她愿将这世间万千美好全部给予墨卿。
在风溯眼中,世间万物的美好加诸一起,都不及墨卿分毫,她只愿倾尽所有,将这世间万千美好毫无保留地捧到墨卿面前。
风溯隐于街角,周身气息隐匿得极好,宛如融入了周遭环境一般。这时,不远处两名行人的交谈声,随风清晰地传至她耳中。
“听闻,明日神界众多神官都会到此。”一人低声说道,言语里满是对神官的尊崇与敬畏。
另一人听后,眼中瞬间亮起艳羡的光,不禁感叹,
“我也渴望有朝一日能成为神,那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感觉,想想都叫人心驰神往。”
前一人听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冷峻,微严肃道,
“我懂你的感受,谁年少时没有个成神梦呢?可咱们一路修行过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都忘了吗?那些天生的神祇,一出生便有神力庇佑,有最上乘的法宝,还有诸多前辈悉心教导。咱们拼了命才掌握的法术,在他们那儿不过是小儿科。”
叹气之人紧咬嘴唇,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
“我知道难,可难道就因为难,就放弃吗?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村子里,被妖怪欺负的日子吗?如果我成了神,就能保护更多像我们村子那样的地方,不再让无辜百姓受苦。
前一个人沉默片刻,苦笑着说,
“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执拗。可就算成了神又如何?你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官,真的都在为百姓着想吗?有些不过是仗着神位作威作福,享受供奉罢了。”
“不是所有神官都这样的!”叹气之人情绪有些激动,提高了音量,
“我相信,只要我有了神的力量,就一定能做些有意义的事。你难道不相信,这世间还有正义存在吗?”
风溯默思,
‘果真还是人类少年,未经风霜,是懵懂无知,又还是孤陋呢?‘
前一个人对那人的话无奈地摇摇头,
“我当然希望世间有正义,可我们太过渺小。就拿这次众多神官降临来说,谁知道他们是来造福百姓,还是另有目的?”
叹气之人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不管他们目的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的梦想。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一试。说不定,等我成了神,就能改变这一切。”
“这未免太禁锢,谁知天庭蒙昧了多少人。”风溯于心中不屑的想道——她对此感到可悲。
风溯默默离开了此处,寻了一旅馆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