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的剑尖抵住建木年轮,三百时空的裂痕在树身蔓延。翎的笑声从血月中渗出,
“姐姐可知,你每斩一剑,鸢的魂魄就碎一分?”
闻此,墨卿神色蓦然变暗,满是惊觉。
海底星盘突然逆转,鸢的命线缠上墨卿断臂。
她看见自己三百岁生辰那夜——本该赠予鸢的木簪,此刻正插在翎的发间。
簪尾沾着的妖血,竟与鸢心口箭簇上的同源!
一旁,鄢撕开第九具冰棺,里面封着七百年前的雪原。
墨卿看见年少的自己将孔雀翎塞给鸢,
“戴着这个,幽冥司的人不敢伤你。”而翎正躲在树后,手中攥着被调换的毒翎。
“原来是你......”
墨卿的剑锋转向建木根系,斩断最粗壮的根须。海底突然传来鸢的嘶喊——她的残魂正被幽冥司的锁链拖向深渊。
翎的虚影从往生舟龙骨渗出,掌心托着两枚冰晶:
左晶映着鸢在现世消散的画面,右晶显出她被困在记忆牢笼的景象。
“选她魂飞魄散,还是选她永囚幻境?”
墨卿突然将剑刺入自己心口。神血喷溅的刹那,两枚冰晶同时炸裂——她在剧痛中看清** :
无论选择哪个时空,鸢都会成为棋局的祭品。
建木根系突然疯长,缠住幽冥司的锁链。
墨卿拽着那链尾跃入了记忆漩涡,在三百个时空的裂痕中去寻找唯一的生门。
鄢的瞳孔忽明忽暗,虎爪拍碎第七重星图,
“主人,东南位!”
她循声劈开那血色的月轮,裂缝中跌出浑身是伤的鸢。
两人坠入建木根系最深处,那里埋着初代妖王的石碑——碑文竟用鸢的血写着,
“破局者,断情者。”
墨卿的断臂突然生出嫩枝,枝头绽开白梅。鸢的残魂附上花瓣,在她耳边轻叹,
“你该斩的,是执念。”
海底传来翎的尖啸,无数冰棺破水而出。
鄢额间王印突然剥落,嵌进建木树干——树皮上浮现出完整的弑神棋谱,末页批注却是鸢幼时的字迹:
“阿卿最笨。”
墨卿跪在雪崖边,指尖抠进冰缝。风溯从身后轻轻拢住她的肩膀,呵出的白雾扫过她耳尖,
“姐姐,该回屋了。”
“阿溯……”墨卿摊开掌心,半颗糖渍梅已冻成冰粒,“这是她最后留下的。”
风溯用狐裘裹住她颤抖的手,梅核上的刻痕在月光下泛青——那歪扭的“归”字,分明是鸢用尾尖鳞片刻的。
风溯突然抱起墨卿跃下雪崖。剑气劈开幽冥锁链时,墨卿已昏在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