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此后很久,边湘都在回想，如果自己选择忍下那些羞辱，事情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当时的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挤压在心底的火气和委屈,驱使着她走上前,亲自面对。
重来一次，仍旧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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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巴掌声响起的时候，茅晓和几个抽烟的女生都愣住了。
“女孩子,嘴巴别那么脏。”边湘收回手,飒美的脸上满是嘲讽。
她的长相本就属于那种逼人的美艳，平时态度清冷,仿佛对什么都不关心,此时此景,倒是与众人的第一印象贴合。
一朵含苞绽放的，带刺的玫瑰。
因为太过突然，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其实边湘的那一巴掌,完全是凭着怒气挥出的。
她以为会很难，但出手后才发觉所谓的难，都是她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虚妄最是受不了推行,稍一碰触,就如海市蜃楼,大厦全倾。
边湘深深呼吸，只觉得浑身的郁气都散了大半，那些留在a市的乖巧、隐忍、被迫承受，在这一巴掌里,全部抛出去。
痛快。
茅晓呆滞了足足有半分钟。
直到脸颊传来* 辣的疼痛感，她才猛然回神，疯了一般冲上去抓住边湘，想要将女孩给撕碎。
“草.你.妈，敢打我！”
边湘没有躲。
她知道，如果躲了，还会有下一次。
陈畏可以替她解决一次，但不能解决第二次、第三次。
更何况，他一个男生，怎么好插.手女生之间的斗争？
边湘心里自嘲，临到头了，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应该算是自我防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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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慌乱跑进教室。
三班的早自习如火如荼，好学生小声读书，混混学生大声聊天，所以她的失态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王语低着头极快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她原本想找钟蕾帮助，三人中，钟蕾性格强势，或许敢和茅晓她们对抗。
但钟蕾没有来。
看着空荡的位置，王语的心沉到谷底。
她也不敢告诉老师。学生之间的矛盾，老师只会罚写检讨书，过后，茅晓肯定会来报复通风报信的她。
而且就算现在过去边湘也已经被人打了，还不如……
王语心脏狠狠一跳，她在想什么？！
内心升起无穷的荒唐之情，她为刚才的想法所感到恶心，边湘是为了救自己才身陷囹圄，谁都可以放弃，只有她不能。
就在王语又自责又无助的时候，一只修长而单薄的大手突然敲了敲桌子。
读书声似乎小了几分。王语茫然抬头，看到从未和自己说过话的陈畏伏下腰，目光如隼：
“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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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的抽水攒满一桶，哐当，瀑布般从顶部倾倒。
陈畏一脚踹开了女厕所的门。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门撞到墙上又来回反弹了几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电影里常见的尖叫声，在现实中并没有发生。
陈畏四处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边湘的身影。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可怖，眉间拧出川字，走到正在洗脸的茅晓身前：“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低哑的嗓音阎罗一般。
更像抵在额头的枪，已经扣动扳纽，茅晓红了眼，“你现在这幅样子，敢让* 姥知道？”
陈畏冷笑：“她要是知道，我直接弄死你。”
茅晓的小姐妹看不去了，那转校生看似柔弱，实际半点亏没吃，茅晓的面上的确没有伤口，衣服底下却有很多淤青：“是那个婊.子先动……”
“嘭——”
陈畏猛地将拖把砸过去，水四处飞溅，在那人的脚下四分五裂。
竟是直接摔烂了。
短发女生顿时脸色煞白。
或许在学校里她很横，但和陈畏这种混社会的人相比，她那点儿底气，根本拿上台。
看着陈畏离开的背影，之前高高在上的几个人，早就变成鹌鹑，一个比一个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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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湘没有回教室。
她头发有些凌乱，发绳不知道在刚才的混乱中掉到哪里，随意用五指顺了顺，扫到肩后。
衣领被撕了道小口，脖间、胳膊有指甲的挖痕，破了皮，渗出浅淡的血色。
她皱了皱眉，后知后觉有点儿疼。
不过对方也没有占便宜就是了。
去小卖铺买了一瓶水，边湘浸湿纸巾，在老板娘担忧的目光中，仔细擦拭伤口，同时犹豫着，要不要请半天假。
可她又不敢让谢女士知道自己受伤。
犹豫半晌，忽然瞥见楼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时间仿佛倒退到转学来楼茵镇的时候，只是这次，边湘的目光没有移开。
她目不斜视等着对方过来。
陈畏身上一股子冲劲，剧烈的奔跑，让少年脸颊泛红，眼睛亮的吓人。
“你……”
“我不想说…”边湘扔掉擦伤口的纸巾，逃避似的垂眸，只看着地上的石板。